——天下至简是佛道,世间最难是做人。学完做人学佛道,欲成佛道先成人。
我们之所以今世会来做人,杨易德受到的启发就是:每个人在这世界第一件任务都是要先学会去做人,因此,所有人都是在努力学做人的学生,必须做好这个才能做好其它的。所以如果连做人都做不好,就别谈什么你学佛学道了。
在今天,为什么我们常常看到有些学完佛学完道的人,比普通人还变得偏执,激进,还动不动拿什么“十八层地狱”吓唬别人,乃至回头无法与人交往,处处不搭配,难以亲近?这就是做人没学好导致的。如果真的学好了,其结果应该是相反的。
学好做人的人再去学佛道的结果:其人会是圆融的,或是智慧的,或是慈悲的,或是通达的。圆融与通达比什么都重要,使他能够知道你而体谅你,因而有慈悲;能够知道世界而了解世界,因而懂得顺从自然;能够知道自己从而有自明的智慧,因而最终有真正随缘心境的体现。
很多人学反了的原因是:因执着于佛道模式,在学佛学道的过程中沉溺于修行的大跃进,却忘记了来世界首先应过的第一重关本是如何做人。如果人都没有做好,那么就一定不懂得反思,忽略了去检视自己的重要性。一直以为自己学佛学道越来越深,实际离佛道越来越远,同时又与人越来越远。既然来这世界本身就是为人的,佛道是靠人来修,佛道本是不远人的。远了人的学佛学道者你会发现不仅仅特别难相处,还总喜欢强求,那其实是在向着魔的方向。
世界因此不缺乏泛滥的修佛修道者,往往亦不乏伴随着人道的缺失。很多人学了佛道后以为自己近佛近道了,故不把自己作为一个应该学习做人的学生来看,有了第二重身份往往就掩盖了第一重身份,导致一旦学了佛道就不再会像做人的学生般常去检视自己的错误,常常对自己进行改进与修正了。如此下来,以为自己犯错越来越少,境界越来越高,最后实际都是掩耳盗铃。
当前世界修佛道者中,只有极少数愿意在这最危险的时刻回头看看自己是否做好了最基本的东西——做人。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往往会吓一跳:原来在学佛道中自己丢失了那么多做人的根本,原来自己并不是在学佛学道,而是一直在扮演着在捡南瓜而丢西瓜的猴子角色。
人们经常提到一句话,“大道至简”。所谓“大道至简”,这个“简”,杨易德所理解的便也是从“做人最难”中对应出来的。人是最复杂的东西,只要人把做人难关攻过了,这就应了来这世界最简单的意义——无论你知也罢,不知也好,本来做人为修道的过程(且又是必经过程)。
所谓的“道法自然”,杨易德也有另样的理解:你从很难做人到最后觉得做人能够很自然的那一天,开始慢慢体会到真正的“道之简”,那时候方能明白人与道的真正“难”、“简”之关系。
道之无情与残酷本是自然的,人之有心与修养也是自然的。以后之自然,领悟前之自然。这就构成了人之修道,有动有静,有阴有阳于自然界。这世界时而万物像被自然之道抛弃,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与同情你自然之遭遇。等到有一天,你突然明白了自然界不需要同情,只是需要自然的时候,你又开始懂得了无为与清净的意义。一切开始顺从而不再强扭。
不过那时候,你最难的却又并不是明白这些,而是:如何能够做好最难最复杂的人,你所领会的至简是否能与至复杂的人融洽到最自然的状态。你才能明白真正所谓顺从的是什么样的自然,那既有他人与自然的一部分,也有你自己的一部分。此时你与自然融为一体,即是在领会不可言说之道。
最后,有人问杨易德:“既然做人那么重要,那么做人的标准是什么?”
杨易德的回答是:做人应该是只有原则,而没有标准的。倘若有标准,要去问别人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那就不用去做人了,去做物好了,物体是静止的,因此才有终生的标准和尺寸。而人,正是因为没有标准的人生,每个人才能找到属于自己不同的人道。
说到这里,当今还有个现象,那就是很多算命先生虽然懂天道,懂地道,往往又忘记了人道。须知天地之道既反复无常,人要存立于天地之间,必要随机应变方可,人道安能有恒乎?
——须知做人之难,本身就在于无恒。